我爸猛地站起身,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。
“啪!”
清脆的响声,让我整个魂都震了一下。
紧接着,就是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,一声又一声。
妈妈咬着牙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可那压抑的、痛苦的呜咽,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。
我怒了!
我用尽全力去踢,去踹,想把这个男人踹开!
可我的力量太小了,隔着肚皮,就像挠痒痒。
“砰砰砰!”
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,伴随着女孩们稚嫩的哭喊。
“爸爸!别打妈妈了!求求你别打妈妈了!”
“爸爸!妈妈会死的!”
“呜呜呜……妈妈……”
是我的三个姐姐。
男人的殴打没有停止,反而变本加厉。
我蜷缩在妈妈的子宫里,感受着每一次剧烈的震动,听着外面姐姐们绝望的哭喊。
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罪。
我的存在,对妈妈而言是又一场地狱的开端,对姐姐们而言则是更深重的苦难。
不。
我不想成为她们苦难的源头。
我那旺盛到几乎烧毁一切的求生欲,出现了巨大的裂痕。
我曾那么渴望来到这个世界,渴望成为妈妈的孩子。
但此刻,这个渴望却扭曲成了一个残酷的念头:
我的死,才能换来她们的生。
妈妈,如果我死了……
你们是不是,就能好过一点?
那我,就去死吧。
04
这个念头一旦生根,便迅速占据了我全部的意识。
我不再挣扎于求生的本能,而是开始冷静地思考。
地府考公务员时,那些关于生死的杂学知识,此刻一一在我脑海中闪现。
我想遍了所有可能,终于锁定了一个法子。
一个最惨烈,也最有效的方法——胎盘早剥。
用我自己的命,换她们四个的活路。
这笔买卖,划算。
我下定了决心,整个魂都沉静下来。
我调动起这具小小身体里所有的力量,最后一次感受着子宫的温暖。
再见了,妈妈。
对准胎盘和子宫连接最脆弱的地方,我用尽全力,狠狠撞了过去!
与此同时,妈妈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惨叫。
“啊——!”
紧接着,一股洪流猛地从她身下涌出。
她的大出血,开始了。
屋外的男人和婆婆被这声惨叫惊动,踹开门冲了进来。
当他们看到满地的血时,全都慌了神。
那个视妈妈为草芥的男人,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惧。
他不是怕妈妈死,他是怕这血污和即将到来的麻烦。
真好笑。
我的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消散。
就在我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,我感觉妈妈的手覆在了我的“坟墓”上。
“你……你是在救我吗?”
是啊,妈妈。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救你。因为我爱你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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