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
青城山后山,师父的墓前,我将一束新采的菊花放下。
流云掠过,山风拂面,心中郁结的痛苦似乎也随风散去了一些。
玄清安静地站在一旁,看着我点燃香烛。
我轻声说。
“谢谢你,玄清。如果不是你,我恐怕要永远活在仇恨和愧疚里了。”
“不必言谢。”
他的声音干净清澈。
“师父说过,保护同门是我的责任。”
我们正说着,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
“晴晴!”
陈夜站在不远处,双眼通红,脸上写满痛苦与懊悔。
他伸手想要抓住我,却被玄清挡在身前。
陈夜的脸色变了。
“晴晴,他是谁?!”
我冷冷看着他。
“他是谁,都和你没关系。”
陈夜脸色瞬间煞白。
“我找了你好久”
“对不起”
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我没有回应,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。
“哦?所以呢?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?谢谢你废了我的手,害死了我的师父?”
他脸色煞白。
“这些年,我一直以为是你苏家害了我。所以”
“所以你宁可相信一个江湖骗子,也不愿向我求证?”
我冷笑。
“所以你为了一个风尘女子,用我的血去喂养那些邪物?”
他浑身一震。
“娜娜说,她能帮我。她说她有特殊的体质”
“她说?”
我讥讽地勾起嘴角。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,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话,也不愿听自己妻子的解释?她接近你,不过是和那个骗子合起伙来图你的钱财!”
陈夜如遭雷击,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。
“原谅我,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!”他跪倒在地,声音支离破碎。
“原谅?”
我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除非你自废双手,在我师父墓前忏悔终生。”
谁曾想,他眼中竟闪过一丝解脱般的光芒,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,狠狠地划向自己的手腕!
我倒退一步,被玄清稳稳扶住。
“心软了?”
他低声问。
“不。”
我摇头。
“只是觉得,他可悲又可笑。”
陈夜被送下了山,命保住了,但双手算是彻底废了。
他开始日复一日地派人送来各种名贵的药材、画具、还有他过去所有的积蓄。
但每一次,都被道观的小道童们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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