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天光渐渐亮起,新的一天开始了,而我的世界永远停留在昨天。
处理完父亲的所有后事,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客厅茶几上。
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我无数痛苦回忆的地方,转身离开。
几天后,沈司珩和周蔓度假归来。
周蔓轻轻挽着沈司珩的手臂,柔声说:
“司珩哥,茶几上好像有份文件呢。”
她拿起协议书,怯生生地递给他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:
“苏姐姐这是在怪我吗?”
沈司珩接过协议书扫了一眼,随手扔回茶几:
“别管她。过几天她自己会回来。”
周蔓突然捂住耳朵,声音开始发抖:
“我听见了我听见苏姐姐在骂我她说要杀了我”
她的眼神逐渐涣散,整个人缩进沈司珩怀里。
“没有人说话,蔓蔓。”
沈司珩轻声安抚,却被她突然推开。
“你也要抛弃我了!”
她歇斯底里地哭喊,“你们都在骗我!都在合伙骗我!”
“苏姐姐说说我配不上你”
她突然跪在地上磕头:
“对不起苏姐姐我不该爱上司珩哥”
额头磕得通红。
最严重的一次,她举着花瓶碎片对准自己的手腕,眼神空洞地说:
“她说只要我死了就原谅我们”
沈司珩慌忙夺过碎片,她却突然清醒过来,害怕地抓着他的衣角:
“司珩哥,我刚才是不是又做错事了?你是不是不爱我了”
看着周蔓这般模样,沈司珩的心揪紧了。
他耐心地哄着她,一遍遍擦拭她的眼泪,柔声安抚:
“蔓蔓乖,我怎么会不爱你呢?我最爱的一直都是你。“
可当他的目光掠过那份离婚协议时,总是下意识地移开视线,迟迟没有签字的意思。
周蔓的病情因此愈发严重。
她开始整夜无法入睡,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:
“苏姐姐说说你在骗我说你根本不会离婚“
有时她会突然抓住沈司珩的衣领,眼神狂乱地逼问:
“你是不是后悔了?是不是舍不得她?“
她砸碎了卧室所有镜子,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脚,她却浑然不觉,只是歇斯底里地哭喊:“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骗我!既然要骗我为什么不对我撒谎到底!“
沈司珩试图抱住她,却被她狠狠推开。
周蔓跌坐在满地玻璃碎片中,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,她却仰起脸露出惨淡的笑容:
“我知道了你就是舍不得她对不对?没关系我可以退出“
看着她这般自残的模样,沈司珩终于颤抖着拿起笔。
在周蔓破碎的目光注视下,他一笔一划地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签完字的瞬间,周蔓突然安静下来。
她轻轻靠进他怀里,声音虚弱得像一缕烟:
“司珩哥,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,对不对?“
沈司珩抱紧她单薄的身子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。
夜色深沉,他不知道那个失去一切的人,此刻会在哪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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