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手术室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。
就在这时,门外响起一阵近乎崩溃的脚步声。
护士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她不再理会什么狗屁尊严,直接冲到助理面前,双膝一软,咚的跪在地上。
「我求您了!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吧!他最多只能再撑五分钟了!五分钟!您一分钟都不肯给我们吗?」
「不就是想让人磕头吗?我替小江给苏主任磕!你让小江去救孩子的命吧我求你了啊!!」
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,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我看着监护仪,心率曲线已经开始出现失真。
她说的没错,五分钟,不能再多了。
「不行,主任说了,必须得是江大夫。」
护士长无助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那个孩子虽然是苏曼的孩子,但对我来说,他只是一个无辜的,等待被救治的生命。
我恨不得扒了苏曼的皮。
可这个孩子……我不允许我自己,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。
我没办法了。
真的没办法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将手术刀轻轻放在器械盘上。
我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孩子,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护士长,点了点头。
「走吧。」
可我没想到,就是这样,苏曼还不肯放过我。
5
我没再理会苏曼的助理。自己迈着沉重的步伐,走向了苏曼的办公室。
从手术室到办公室的这段路,走廊两旁站满了围观的同事,他们的眼神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,割在我的身上。
有敬佩,有失望。
我知道,他们思考的不仅仅是我和这个孩子,更是自己职业的尊严,能被一个搞行政的,践踏到什么程度。
但对我来说,跪五分钟,能救这个孩子一条命。
行。
我走进办公室时,苏曼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。
面前摆着一份打印好的,颠倒黑白的检讨书。
还热乎着呢。
苏曼微笑着看着我,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满足的的快感。
「江医生,你终于来了。跪下吧。」
我没有反驳,一句话也没说。我缓缓走到她的办公桌前,双腿一曲,重重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。
还有四分钟的时间。
苏曼满意地点了点头,她拿起那份检讨书,脸上带着虚伪的遗憾:
「你看,早点这样不就好啦?」
「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江医生,念吧。念完了按个手印,这事就算过去了。」
我拿起稿子,刚刚开口念了两句。
苏曼却又抬手打断了我,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。
「哎呀,江医生,你这声音跟蚊子叫一样,哪有一点认错的态度?你得大声点,让外面的人都听清楚了,才好给我做个见证嘛。」
我抬头看表,只剩下三分钟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的力气,开始一字一句地念出那些羞辱自己的字句。
「我,江凡,承认自己无视规定顶撞上司……」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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