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养伤的日子里,妈妈和语意几乎不曾踏足我的房间。
只有爸爸顾慕深,每天雷打不动地亲自给我送饭,笨拙地陪我说话。
他坐在我的床边,看着我空洞的眼神,眼里满是化不开的疼惜。
“音音,你妈妈她公司事情多,太忙了,你别怪她。”
【可怜的女儿,要是我有能力保护你就好了。】
【都怪我,都怪我太没用,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。】
我试探着问他。
“爸,你身体怎么样?最近还有没有头疼?”
爸爸的身体明显愣了一下,随即摇头。
“我很好,没事,老毛病了。”
我抓住他布满薄茧的手,集中精力,发动了读心术。
一瞬间,无数混乱、血腥、黑暗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。
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身上插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管子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,拿着一根粗大的针筒,面目狰狞地狠狠扎进他的手臂。
阴暗潮湿的狗笼,挂在墙上沾着暗红色血迹的鞭子,还有程言那张充满狞笑的脸。
这些记忆的碎片像被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着,支离破碎,我看不真切。
“爸,你还记得你去疗养院的事情吗?”
“当然记得,那里的环境很好,山清水秀,我每次去都能得到很好的休息。”
【为什么?为什么每次从那个地方回来,身上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淤青和针孔?】
【那些记忆,为什么总是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样,模模糊糊的,想不起来?】
我的心,一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爸爸的记忆,被人动了手脚。
他根本就不记得,自己在那个所谓的“疗养院”里,究竟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。
我看着爸爸苍白而温和的脸,心如刀割。
“爸,你当初……为什么要娶妈妈?”
他沉默了很久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。
“因为……爱她吧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。
【后悔,我真的好后悔。】
【如果不是我当年执迷不悟,你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,受这么多苦。】
6
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,便开始顶着“疯千金”的名头,在家里到处“游荡”。
所有人都以为我摔坏了脑子,变成了一个痴痴傻傻、疯疯癫癫的怪物。
佣人们看到我,都像见了鬼一样,躲得远远的。
【大小姐真是太可怜了,被自己的亲妈和妹妹害成这个样子。】
【嘘,你小声点,不要命了!被夫人听到了我们就得卷铺盖滚蛋!】
我晃晃悠悠地走到沈语意的房间门口。
她正不耐烦地在房间里讲着电话。
“烦死了,那个傻子又在门口晃悠,跟个游魂一样。”
看到我,她不耐烦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。
“进来吧,看什么看,跟没见过人一样。”
我装作好奇的样子,在她奢华的房间里东摸摸,西看看。
我拉开了她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。
在抽屉的角落里,压着一个积了灰的旧相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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