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超伟红着眼,捂了脸,“那是我妈给我的钱!你管不着!”
他爸脸骤然沉下,目光闪烁,“胡闹!你妈早死了!”
但与此同时,他保镖却反手把校长办公室门关了起来。
校长看气氛不对,上来劝解。
他爸这才缓了缓脸色,略有些责怪,沉声道:“校长,我知道您是看在我面上照顾这小子。”
他转头看看我,语气又和蔼许多,“我听说,还因为食堂吃饭的事,把别人餐卡上的学分转给超伟了?”
校长打个哈哈,似乎暗箱操作的事,之于我这个单亲家庭、没背景的男孩来说,根本就是应该。
下层人的一切,本就是用来给上层人剥削的,是吧。
旁边几个男同学,包括王威,都低着头,看我的眼神带了同情。
梁超伟爸爸走到我身边,真像个宽厚的长辈,“孩子,超伟从小惯坏了,跟你不一样,希望你能多包容。”
他从保镖手里接过一沓钱,施舍乞丐一样,一张一张叠进我手里,“叔叔替他给你赔不是,这些钱够你吃好多顿。”
“你看,”他塞钞票的手不停,低头睨着我,“这么多钱,是不是从没见过啊?”
“只要你跟同学们说,今天是你故意哄骗超伟,造谣他妈妈去世的事,并且愿意乖乖退学……”
“……叔叔还会给你更多。”
16
他的确给的很多,没几分钟,我手就被钱压得往下沉了半寸。
王威他们四个,手里也捧着厚厚一摞。
说实在的,普通家人孩子,哪可能见过这么多钞票,妈妈好几年不吃不喝也攒不起来。
但大家都没说话,我缓缓抬头,“梁叔叔,那我能先问个问题吗?”
他目光淡漠,从校长手里接过根雪茄,“说。”
我声音很轻,“所以,为什么是我爸?”
方琳显然没死,之前车祸身亡是假的,我相信关于重金雇代驾的事,我爸没撒谎。
但明明是毫不相关的两人,为什么偏偏选了他。
梁超伟爸爸转头看向我,像看一只蝼蚁。
屋里全是他的人,他又认为我们都拿了钱,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小孩子。
“叔叔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,”他话里有话,“但我记得以前读过一句话,给你分享分享。”
他吐了口烟,“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。”
这是《论语》里的一句话,胡适等学者曾经有过新的断句,把这句话解释为:
“民众认可,就推行;不认可,就教育到明白为止。”
但显然,梁超伟爸爸只承认它传统的解释。
他说:“直白点讲,这句话的意思就是……”
“下等人不配知情,只配听话。有时候啊,穷鬼的命运根本没有为什么,只不过是有钱人随手挑选的棋子……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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