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点十五分,图书馆东侧的玻璃幕墙忽然被镀上一层金边,第一缕朝阳像被打翻的熔金,顺着云层的缝隙淌了下来,斜斜地切进馆内。
周九饼正揉着酸胀的眼睛背单词,忽然觉得手背暖融融的,抬头一看,金色的光线已经爬满了她的课本,把“鸿雁”两个字照得发亮。
尹笙恰好此时走到窗边,指尖在笔记本触控板上轻轻一点,「survival-a」的界面弹出最终弹窗,淡蓝色的光晕映着她的眼镜片:“48人,挂科概率全部≤20%,任务完成。”
她对着朝阳微微偏头,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,平时紧绷的嘴角终于弯出个浅弧——那些熬到凌晨调试代码的夜晚,总算有了最好的回音。
周九饼趿着拖鞋凑过来,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速溶咖啡袋,袋底剩的一点粉末晃得叮当响。
她学着电影里的样子,把咖啡袋举到与阳光齐平的高度,像举着杯庆功酒,哑着嗓子喊:“期末周,我们活下来了!”
话音刚落,就被自己的破音逗笑,肩膀一抖一抖的,咖啡末顺着袋口撒了点在窗台上。
周围的同学也陆续围过来,有人把笔帽扣得“咔嗒”响,有人伸着懒腰打哈欠,露出的牙上还沾着“绝望套餐”的辣酱印。
老梁扒着窗台往外望,朝阳把他的头发染成浅棕色:“等考完试,我把剩下的咖啡豆煮了,咱在这儿办个‘脱坑派对’!”
段御风立刻接话:“算我一个!我带篮球来,考完直接去球场撒欢!”
正吵嚷着,富贵突然踩着桌沿跳上窗台,led胸牌的蓝光在阳光下淡了些。
它蹲在尹笙的电脑旁,尾巴尖扫过键盘,先“啪”地按出个逗号,又踩着字母键乱跳一通。
众人正笑着打趣“猫主子也想写总结”,却见屏幕上慢慢跳出一行歪扭的字符,像极了沾着阳光的猫爪印:“喵——希望永存。”
周九饼“哇”地叫出声,赶紧掏出手机抓拍,镜头里朝阳、人群、猫爪字刚好同框。
尹笙没说话,只是伸手碰了碰富贵的下巴,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,把键盘压得更实了些。
阳光越升越高,透过玻璃在地板上织出光斑,照得每个人的脸上都亮堂堂的,连书架上的书脊都泛着温暖的光。
“别光顾着看了,”尹笙转身拿起桌上的真题集,“还有最后两章没复盘。”
周九饼吐了吐舌头,赶紧跑回座位,刚坐下又想起什么,把窗台上的咖啡末抹到手心,对着阳光吹了口气——粉末在光尘里飘着,像细碎的星光。
窗外的朝阳已经完全跳出云层,把天空染成澄澈的橘红。
图书馆里又响起翻书声和键盘声,却没了之前的紧绷,连呼吸都变得轻快。
周九饼盯着古诗文里“长风破浪会有时”那句,忽然觉得笔尖都带了暖意——原来熬过夜的人,总能等到属于自己的那缕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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