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
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平稳飞行。
我靠在真皮座椅上,看着舷窗外的云层。白色的云朵层层叠叠,像是铺了一地的棉花。
霍司爵坐在对面,正在处理最后一份关于李氏集团收购的文件。他的手指修长,在文件上签字的动作优雅而果断。
“累了吗?”
他放下钢笔,声音很轻。
我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
其实是累的。不是身体的累,是心的累。
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,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。现在终于结束了,我反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。
霍司爵起身,走到我身边坐下。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。
“睡一会儿吧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靠了过去。
他的肩膀很宽,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。很好闻,不像李彦辰那种刺鼻的香水味。
“为什么要帮我?”
我闭着眼睛,声音很轻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因为值得。”
就这四个字,简单直接。
不像李彦辰那些华而不实的情话,也不像苏月那些虚伪的眼泪。
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盖在我身上。是毛毯,很柔软很暖。
飞机外的引擎声很轻,像是催眠曲。
我想起很多年前,第一次见到李彦辰的时候。那时候的我,还相信爱情,相信童话。
现在想想,真是可笑。
不过也好,如果没有这些,我也不会明白,什么才是真正的珍惜。
迷迷糊糊中,我听到霍司爵在打电话。
“把那个农家乐买下来。”
“改成养老院。”
“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流浪汉。”
我想笑。他总是这样,表面上云淡风轻,实际上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
让李彦辰每天都能看到,他曾经让我受罪的地方,现在成了什么样子。
真是比直接杀了他更残忍。
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,暖暖的。
我感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头发。很轻很轻,像是怕弄醒我。
“南初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几乎听不见。
“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。”
我没有睁开眼睛,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一些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我睁开眼,看了一眼屏幕。
是助理发来的消息。
【沈总,李彦辰在机场闹事,现在被拘留了。】
【苏月在非洲的消息,要发给媒体吗?】
我删了消息,关掉手机。
“怎么了?”
霍司爵问。
“没什么重要的。”
我重新靠回他的肩膀。
“以后这些事情,都不用再告诉我了。”
他轻笑,“好。”
飞机开始降落。
透过舷窗,我看到了马尔代夫碧蓝的海水。
椰林,沙滩,还有远处的度假村。
“喜欢吗?”
霍司爵问。
我点点头。
“很喜欢。”
他伸出手,我握住了。
他的手很温暖,很有力。
不像李彦辰那样,总是在关键时刻松开。
飞机彻底停稳了。
我们手牵手走下舷梯。
海风很温暖,带着咸咸的味道。
没有算计,没有考验,没有欺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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