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是接到警察电话才知道出了大事。
她跌跌撞撞赶到殡仪馆时,眼前的场景让她几乎晕厥。
爸爸原本乌黑的头发竟已花白了大半,眼窝深陷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。
“妈……”
他嘶哑地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无法承受的重压。
“安安……我的安安啊……”
外婆腿一软,老泪纵横,扑到棺椁上,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前几天还好好的孩子……怎么说没就没了啊……”
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,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剧痛,如同钝刀割肉。
更让她心碎的是,她一次,就要送走两个。
乖巧的外孙女,和结局已定的女儿。
葬礼办得简单而压抑。
看着我的棺椁被泥土一点点覆盖,压抑的呜咽泄露了爸爸濒临崩溃的内心。
爸爸拿出法院对妈妈的判决书复印件,在墓碑前点燃,艰难开口:
“安安,你妈妈她……受到了惩罚……”
“爸爸知道你没做过那些事,是爸爸妈妈错了,爸爸想求你,别……别太恨你妈妈,她其实……”
话说到这里,他却猛地哽住,再也说不下去。
别恨你妈妈?
他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?
他在妻子愤怒失控时没有阻止,反而附和。
他一次次听信了外人的话,加深了对女儿的误解。
他在那个本该去寻找女儿的夜晚,选择了“冷处理”。
他作为一个父亲,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,反而成了将她推向深渊的帮凶!
他猛地抬起手,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,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墓园里格外刺耳。
“起来吧,苏哲。”
外婆的声音沙哑,
“人死不能复生,安安回不来了。”
她看着墓碑上外孙女纯真的笑脸,眼泪又涌了上来。
“晓晓还那么小,她已经没有了妈妈,不能再没有爸爸了。”
“我这个老太婆,还能照顾她多久?为了晓晓,你也必须给我站起来!”
是啊,他还有一个女儿。
他必须振作起来。
可是,谈何容易。
每一次闭眼,都能看到女儿惨死的画面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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