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警局出来后,姜亦初彻底缠上了纪南洲。
她拿着孕检报告堵在他公司门口。
“纪南洲,你必须娶我!否则我就把你那些破事全抖出去!”
“你是怎么帮我打压自己老婆的,怎么转移财产的,怎么纵容我欺负林涧的…”
纪南洲冷冷地看着她,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。
“那你就带着这个野种去死。”
他的话像淬了冰的刀子。
姜亦初愣住了,随即疯狂地扑打他:“你混蛋,这是你的孩子!是你的!”
纪南洲一把推开她,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司。
当天下午,姜亦初的父亲,也就是我的继父,带着一群人冲进了纪南洲的公司。
“你搞大我女儿的肚子还想不认账?”继父抡起椅子就砸。
“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拼命!”
办公桌被掀翻,电脑屏幕碎了一地。
纪南洲站在一片狼藉中,没有阻拦,也没有说话。
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。
等人都走了,他回到那栋曾经属于我们的婚房。
这里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。
我的画架,我喜欢的香薰,我常用的杯子…
他打开电视,调出我在欧洲的专访录像,一遍遍地播放。
画面里,我坐在沙发上,姿态从容。
记者问:“姜老师,您如何看待外界对您色觉障碍的关注?”
我微微一笑:“视觉上的色彩并不重要。”
“反倒是有些人,心盲而不自知,把别人的不同当作残缺,这才是最可笑的。”
纪南洲盯着屏幕,手指紧紧攥住沙发扶手。
“心盲…”他喃喃自语,眼底一片血红。
几天后,姜亦初再次找上门。
她脸色苍白,把一张病历狠狠甩在纪南洲脸上。
“你满意了?孩子没了!”她歇斯底里地哭喊。
“都是你逼我的,是你害死了你的孩子!”
病历上清晰地写着:自然流产。
纪南洲看着那张纸,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“这都是报应…”
从那天起,他开始严重失眠。
即使吃了安眠药,也只能浅睡一两个小时。
而且他总是出现幻听。
夜深人静时,他总听见我在哭。
有时是从画室传来,有时是在卧室,有时就在他耳边。
细细的,压抑的,绝望的啜泣。
他翻遍整个房子,却什么都找不到。
“林涧…是你吗?你回来看我了吗?”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。
朋友看不下去,硬拉他去看心理医生。
诊断结果很快出来:重度焦虑症,伴随现实解体症状。
医生建议他立即住院治疗。
从诊所出来,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,给我发了一条短信。
“我生病了,都是报应。”
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出现,紧接着就弹出一条系统通知:
“消息已发出,但被对方拒收。”
他盯着那行灰色的小字,看了很久很久。
然后他蹲在路边,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,失声痛哭。
路过的人纷纷侧目,却没有人上前安慰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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