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楚薇像是在薄冰上行走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冰冷的深渊。
陆远没有再出现。
每次下课铃响,她都会下意识地望向教室门口;每次走在校园里,她都会不自觉地在那棵老槐树下驻足;每次宿舍楼的电话响起,她的心都会猛地一跳。但,什么都没有。
接着,忐忑开始转化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。古代文学课上,教授正在讲解《古诗十九首》中的行行重行行,与君生别离,她听着,眼前却浮现出陆远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神。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划下一道道凌乱的线条。
楚薇?旁边的周晓梅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,你没事吧?
她猛地回过神,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看着她。教授站在讲台上,关切地问:楚薇同学,你对这首诗有什么理解吗?
她慌乱地站起来,大脑一片空白。最后只能低声说:对不起,教授...
下课后,周晓梅挽着她的手臂往食堂走: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,是不是和那个陆远有关?
楚薇勉强笑了笑:没有的事。
还说没有,周晓梅撇撇嘴,自从那天晚上之后,你就变成这样了。要我说啊,要是他真的喜欢你,怎么可能被你拒绝一次就放弃了?
这句话像一根针,轻轻刺痛了楚薇的心。
又过了几天,失落开始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气愤。在图书馆整理书籍时,她不小心把几本书掉在了地上。蹲下身捡书时,她突然想起陆远第一次来图书馆找她的情景。
而现在,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果然只是说说而已吗?她喃喃自语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,气愤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取代。晚上,她独自在操场上散步。秋夜的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凉意,操场边的路灯在黑暗中撑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。
她一个人,在寒冷的秋夜里,踩着满地的落叶,听着自己孤独的脚步声。
终于,她忍不住了。下课后,她跑到宿舍楼下的传达室,颤抖着手拨通了许知意的电话。
知意姐...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她的声音就哽咽了。
薇薇?怎么了?许知意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,带着关切。
楚薇把这几天的经历和心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,说到最后,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:我以为他是认真的,可是他就这样消失了...也许你说得对,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...
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,然后传来许知意温柔而坚定的声音:薇薇,你先别急着下结论。告诉我,你这几天除了生气和失落,有没有想过他?
楚薇愣住了。她想起每一个不经意间寻找他身影的瞬间,每一次听到相似脚步声时的心跳加速,每一个深夜无法入睡时脑海中浮现的面容。
我...我想过。她老实承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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