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木头疙瘩,
值几个钱?”我妈张曼华冲了出来。“你们不能这样,这是逼我们去死啊!
”“我儿子是一时糊涂,你们给他个机会!”蝎-子男不耐烦地摆摆手。“别来这套,
我们只认钱。”“今天见不到钱,我们就只能按规矩办事了。”他瞥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哥哥,
顾远航。“卸他一条胳膊,还是卸一条腿?”顾远航吓得一哆嗦,脸色惨白。
他猛地扑到我爸面前,跪了下来。“爸!救我!我不想死!”“我真的知道错了!
”一场闹剧,在我眼前上演。我像个局外人,冷眼旁观。我爸的心,在那一刻彻底碎了。
他打发走那群人,承诺三天内一定还钱。送走瘟神,他关上门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他缓缓转过身,看着顾远航。扬起手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最后,
那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。“我顾守诚,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废物!”声音嘶哑,
带着无尽的绝望。顾远航抱着他的腿,哭得像个孩子。“爸,我再也不敢了。
”“您一定要救我,您不救我,我就真完了!”我妈也跟着哭。“守诚,你就这一个儿子啊!
”“远航可是我们顾家的根,他不能有事!”“唯一的根……”我爸喃喃自语,眼神空洞。
他忽然想起了什么,冲进卧室。再出来时,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的房产证。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
那是我的婚房。是我和未婚夫周明哲攒了好几年的首付。
加上我这些年做木雕私活挣的钱买下的。为了方便,写的是我爸的名字。“熹微。
”我爸走到我面前,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。他把房本塞进顾远航怀里。“把这个拿去,
先还一部分。”“剩下的,爸再想办法。”顾远航如获至宝,死死抱住房本。我看着我爸,
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全身的血液,似乎都在那一刻冻结了。“爸,那是我的婚房。
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,平静得可怕。我爸不敢看我的眼睛。“熹微,爸知道委屈你了。
”“可你哥他……”“他是我哥,不是我儿子。”我打断他。“我没有义务为他的人生买单。
”“放肆!”我爸第一次对我厉声呵斥。“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!”“他是男人,
是家里的顶梁柱!”“你一个女孩子,房子晚两年再买怎么了!”顶梁柱?
我看着那个缩在角落,连头都不敢抬的男人。觉得无比讽刺。我爸拉住我的手,
语气又软了下来。“熹微,爸求你了。”“你就跟明哲说,这房子是咱们家租的。
”“先瞒着他,把眼前的难关过去。”他的手很粗糙,布满老茧。曾经,这双手教我握刻刀,
教我辨木纹。他说,手艺是家族的荣耀,是我们的根。我曾对此深信不疑。可现在,
这双手却要把我推进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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