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啃猪肘子的动作顿住了。面前那张油腻腻的、刚被我拿来垫肘子的宣纸上,赫然写着几个名字:楚婠,赵珩,向家满门。楚婠,我那朵娇弱白莲花的庶妹,未来新帝赵珩心尖尖上的人。赵珩,那个如今还是三皇子、日后会踩着无数尸骨爬上龙椅的阴鸷男人。向家满门,哦,包括我那对偏心偏到咯吱窝、最后亲手把我推进火坑的爹娘。
猪油的香气混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,直冲脑门。不是盘子里的味道,是我记忆里的。
我重生了。回到了建安三十七年,选妃宴开始前一个月。上辈子,我就是在这个该死的选妃宴上,被楚婠设计落水,坏了名声,成了全京城的笑柄。
然后被匆匆塞给了赵珩做侧妃,从此开启了我噩梦般的一生——被楚婠陷害,被赵珩厌弃,被向家抛弃,最后在冷宫被一场“意外”的大火烧得骨头渣都不剩。我狠狠咬了一口肘子肉,肥腻的油脂在嘴里爆开,烫得我龇牙咧嘴。真香。活着真好。能啃肘子,还能复仇,更好。
“小姐!您怎么又……”丫鬟青禾端着水盆进来,看到我满手满嘴的油,还有垫在肘子下那张写满名字的纸,吓得脸都白了,“这……这要让老爷夫人知道您又在房里偷吃……”“怕什么。”我含糊不清地说,随手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丢进渣斗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“天塌下来,我顶着。
”我用袖子抹了抹嘴,留下更亮的油光,“青禾,去,给我找点东西来。
”青禾哆嗦着:“小姐,您要什么?”“朱砂。雄黄。还有……”我咧嘴一笑,露出白森森的牙齿,“上好的、最臭的猪油,越陈越好。”选妃宴的日子一天天近了。
府里上下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兴奋。我那位庶妹楚婠,最近走路都带着风,说话轻声细语,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。她当然得意,上辈子,她就是在这场选妃宴上“一鸣惊人”,成了三皇子赵珩的正妃。我那对“好父母”,向侍郎和他夫人,更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楚婠身上。绫罗绸缎,珠宝首饰,流水似的往她院里送。
请了宫里出来的老嬷嬷,日夜教导她规矩仪态。至于我这个嫡女?呵,只要我不惹事,安安分分等着被“安排”,他们就谢天谢地了。“穟儿啊,”我娘,向夫人,难得踏进我这略显冷清的院子,脸上堆着假笑,“过几日就是选妃宴了,你虽……咳咳,但到底是我们向家的嫡女,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的。娘让人给你做了身新衣裳,你看看?
”她身后的大丫鬟捧着一套水粉色的衣裙。颜色怯生生的,料子也一般,绣工更是敷衍。
跟上辈子一模一样。上辈子我就是穿着这套衣服,被楚婠那套华丽夺目的正红色宫装衬得像个打杂的丫头。“多谢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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