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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（第1页）
10
我约周屿安在“云安居”见面。
他铺开一张画好的设计图：“念念，你看，这个位置，我打算做成一个暖阁……”
我打断他：“阿安，我不走了。”
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无比清晰地说：
“这里，是我的家。”
“做错事的是他们，凭什么要我仓皇逃窜。”
周屿安看了我很久，声音沙哑：
“所以，你的选择是留下，继续和他纠缠不清？”
我摇了摇头：“我的选择是，重新开始。但是在这里。”
他默默地收起图纸，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周屿安还是走了。
临走前，他将“云安居”的地契留给了我。
他说，他也需要一个新的开始。
我留在了锦官城，将“云安居”改名为“一念”，独自经营。
生意不温不火，但每一天，都过得无比踏实。
偶尔，会从商客口中，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。
说顾玄清散尽家财，在西北赈灾济民，修桥铺路。
说许薇薇拿着分到的财产，在江南开了一家书画院，身边开始有新的青年才俊追求。
说周屿安在关外的皮毛生意做得极大，已经成了当地的首富，也娶妻生子。
我们偶尔会在彼此的传闻里，听到对方的名字，却再无交集。
一年后的某个雨夜，店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顾玄清站在门口，浑身湿透，头发凌乱，上面沾满了泥泞。
他瘦了，也黑了，那双眼眸变得平静。
“我……路过。”他说，声音有些干涩。
我看着他脚上那双沾满黄土的草鞋，默默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。
“谢谢。”他喝茶时，手腕上那道疤痕，在烛光下清晰可见。
我们相对无言。
雨停后，他起身告辞。
走到门口，他突然回过头，眼里带着一丝希冀：“念念，如果时间能重来……”
“没有如果。”我打断他，语气平静无波，“顾玄清，往前走，别回头。”
他身子一僵，终是没再说什么，转身，走入了夜色里。
后来，我在街边捡到了一个小乞丐，把她带回了“一念”。
我给她取名，叫苏晴。
她常常会托着腮，好奇地问我：
“娘，你以前说的那个顾叔叔和周叔叔，他们为什么都走了呀？”
我会摸着她的头，笑着告诉她：
“因为，人这一生啊，总要先学会好好爱自己，才能有力气，去好好地爱别人。”
小晴念点点头，在纸上画着一个笑得特别开心的小女孩。
“那娘亲你，现在学会了吗？”
“还在学呢。”
我想，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。
我们每个人，都在各自的轨道上，继续前行。
不完美，但真实。
而生活，总要继续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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