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宴即将开始,我寻了个角落独自坐下。
周围人鄙夷又戏谑的目光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莲月,你去大理寺给父亲留个口信,就说我回来了,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......”
莲月犹豫地看了我一眼,我握住她的手,朝她微微一笑。
“放心吧,父亲没回来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她们不会把我怎么样,更何况还有祖母在呢。”
她这才放心离开,“小姐,若是江家不欢迎我们,我们回江南便是,小姐不要过于伤神。”
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。
可我不信,每年母亲祭日,父亲那副失神的模样。
我看得出来,那不可能是假的......
宾客们都到了,江薇换了身衣裙,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朝众人走来。
看清她发间的步摇时,我瞳孔猛地一缩。
立马冲上前去把步摇摘了下来,紧紧攥在手心。
“薇薇,你没事吧?”
一个贵女急忙走到江薇身旁,见她无事,这才恶狠狠地瞪向我。
“你这人好生无礼!方才死缠烂打要进江府,薇薇已然大发善心允你入府,如今你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抢薇薇的步摇?”
“还不赶紧将步摇还给薇薇,跪下道歉!薇薇和三皇子情投意合,马上就要嫁入皇室当皇子妃,岂是你能冒犯的?”
我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步摇,眼眶止不住地红了。
“这是我娘亲的步摇!”
闻言,人群中传来的都是嘲讽和质疑声。
“说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吧,这步摇是江夫人的遗物,江寺卿和先夫人感情好得很,他们夫妇唯有江大小姐一个女儿。”
“自江夫人故去后,江寺卿到现在,十几年了都未续弦,可见对江夫人情深。”
“再说了,江夫人生下江大小姐不过两年便去世了,又怎会冒出你这么个女儿?”
几个贵女簇拥在江薇身旁,嫌恶地看着我。
“我们几个自幼与薇薇相识,还能不知道江家千金是谁?”
“这位姑娘,你若是来贺老夫人寿辰的,便安安分分留下吃酒,若是来闹事的,我劝你还是别闹了,别逼得我们让家丁把你扔出去。”
当年娘亲生我时大出血,差点难产而亡。
好在有药王师公留给她的救命丹。
虽保住了一命,可血亏之症难以缓解,撑了没两年就去世了。
记忆中,娘亲总用这支步摇逗我玩。
娘亲死后,父亲以我体弱需静养为由,把我送到了师公那儿调养。
后来身子稍好些,外祖父把我接到了江南。
十年来,我也曾多次提起过要身子已经大好,想随父亲回上京生活,也好侍奉祖母膝下,尽一尽我作为孙女的孝心。
可父亲总以江南气候更好,更适合我的身子为由,让我留在江南。
再加上外祖母也舍不得我回上京,我也就没再提起过了。
我额间渗出冷汗,死死把步摇攥在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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