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蕊瑶将描金食盒往青禾面前推了推,眼底漾着温软笑意:“青禾,昨日宫宴上御膳房做的点心格外精致,想着你从前总念叨着爱吃,便特意打包了些回来给你。”
青禾望着那雕花木盒,边角嵌着细碎的珍珠母贝,一看便知是蕊王妃用心收纳的。
她指尖微颤地拆开系带,一股熟悉的甜香瞬间漫开——是芙蓉糕、豌豆黄,还有她儿时最爱的云片糕,每一样都码得整整齐齐,还带着淡淡的桂花蜜香。
她捏起一块芙蓉糕,入口软糯清甜,糕体蓬松得像云朵,甜而不腻的滋味顺着舌尖化开,竟与多年前母亲亲手做的味道分毫不差。
阿怜入府后,王妃待那姑娘多了几分偏爱,赏赐不断,青禾心里难免不是滋味,总觉得自己在府中像个外人,连这点心念想都成了奢望。
可此刻舌尖的甜意熨帖着心口,那些积压的委屈忽然就散了。
她眼眶微红,抬眼看向苏蕊瑶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:“蕊王妃……这味道,和我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。”
苏蕊瑶笑着递过一杯清茶:“喜欢就多吃些,宫宴上还有不少,往后想吃了,我再给你带。”
青禾用力点头,正想再说些感激的话,前厅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赵氏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,目光扫过桌上的点心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:“这是什么?摆得满桌都是。”
苏蕊瑶起身行礼,语气依旧恭顺:“回婆母,这是昨日宫宴上御膳房做的点心,味道甚佳,便打包了些回来。婆母若是不嫌弃,不如尝尝?”
说着便拿起一块豌豆黄,递到赵氏面前。
赵氏瞥了眼那色泽莹润的点心,却没接,反而沉了脸:“宫宴上的东西,岂是能随便打包带回府的?传出去倒像是咱们景王府缺这点吃食,惹人笑话!”
苏蕊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,却依旧维持着体面:“婆母说笑了,御膳房总管特意多备了些,允了各府带回给下人尝尝鲜,并不算失仪。”
青禾握着点心的手一顿,心里咯噔一下——婆母素来爱面子,可这话里分明带着火气,不像是单纯嫌失仪。
赵氏却不依不饶,目光落在青禾身上,语气带着几分讥讽:“一个丫鬟,也配吃宫宴上的御点?蕊瑶,不是我说你,府中规矩不能乱,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本分,这般纵容,倒显得你这个蕊王妃没章法了。”
青禾脸色瞬间发白,手里的云片糕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下意识看向苏蕊瑶,怕王妃被婆母指责,可苏蕊瑶却抬眸看向赵氏,眼底没了方才的温和,反而多了几分清冷:“婆母,青禾是我带进府的人,我疼她几分,并不逾矩。再说,这御点是我特意为她带的,便是天王老子来了,也管不着我赏下人的东西。”
赵氏没想到苏蕊瑶竟会当众顶撞自己,气得脸色铁青:“你!你这是要忤逆我?”
“儿媳不敢,只是不愿委屈了身边人。”
苏蕊瑶拿起一块芙蓉糕,塞进青禾手里,“青禾,接着吃,没人能拦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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