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从震惊,到痛苦,再到憎恨,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她一步步走到萧玉瑾面前,居高下地看着他。
“为什么?”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萧玉瑾彻底崩溃了,他爬过去抱住萧月华的腿,涕泪横流:“姐姐,我错了!我只是一时糊涂!我太害怕了,我怕弟弟回来会抢走你们!姐姐你最疼我了,你饶了我这一次吧!我再也不敢了!”
“饶了你?”萧月华缓缓地重复着这三个字,随即发出一声悲凉的惨笑,“我为了你这个毒蝎心肠的男人,冤枉自己的亲弟弟,把他打得半死,扔去乱葬岗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饶了你?!”
她一脚踹开萧玉瑾,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:
“来人!将这个毒夫,连同他那奸妇、同党,一并扭送京兆府!告诉府尹,就说我永宁侯府,要状告此子谋害主君,意图弑母杀姐,罪不容诛!请他依法严办,不必顾及侯府颜面!”
“不!姐姐!你不能这么对我!不——!”
萧玉瑾的哭喊求饶声在侍卫的拖拽中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不见。
事情尘埃落定。
正厅里一片死寂,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。
萧宛清颓然地坐在椅子上,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岁。
被掐人中救醒的岑公则抓着我的手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言儿我的言儿是爹对不起你是爹瞎了眼啊”
萧月华也走到我面前,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这个向来高傲的侯府长女,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声音哽咽:
“弟弟对不起是姐姐混蛋你打我吧,骂我吧,只要你能消气”
他们一个个痛哭流涕,追悔莫及,说着要如何补偿我,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们,心中毫无波澜。
补偿?晚了。
我轻轻推开岑公,扶起了萧月华,脸上的悲戚之色尽数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、属于地狱修罗的森然与冷漠。
“你们想补偿的人,已经不在了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,却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他们三人身上,让他们瞬间僵住。
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萧宛清颤声问道。
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:“意思就是,你们的亲生儿子,侯府真正的嫡子萧书言,确实已经死了。”
“你们冤枉他通敌那天,一顿乱棍打完,他本来还剩一口气的。”
“但是萧玉瑾去找了他,说让他这个侯府的污点自行了断。”
“他悲愤交加,怨气冲天,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,魂飞魄散、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也在所不惜,行了禁术,将我一个在地狱里待了几百年的修罗,召了上来。”
“我叫沉渊。我来此的目的,只有一个,就是替他完成遗愿,向害死他的人复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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