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从震惊,到痛苦,再到憎恨,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他一步步走到凌霜华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为什么?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凌霜华彻底崩溃了,她爬过去抱住凌景珹的腿,涕泪横流:“哥哥,我错了!我只是一时糊涂!我太害怕了,我怕姐姐回来会抢走你们!哥哥你最疼我了,你饶了我这一次吧!我再也不敢了!”
“饶了你?”凌景珹缓缓地重复着这三个字,随即发出一声悲凉的惨笑,“我为了你这个毒蝎心肠的女人,冤枉自己的亲妹妹,把她打得半死,扔去乱葬岗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饶了你?!”
他一脚踹开凌霜华,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:
“来人!将这个毒妇,连同她那奸夫、同党,一并扭送京兆府!告诉府尹,就说我永宁侯府,要状告此女谋害主母,意图弑父杀兄,罪不容诛!请他依法严办,不必顾及侯府颜面!”
“不!哥哥!你不能这么对我!不——!”
凌霜华的哭喊求饶声在侍卫的拖拽中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不见。
事情尘埃落定。
正厅里一片死寂,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。
凌远道颓然地坐在椅子上,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岁。
被掐人中救醒的沈氏则抱着我的腿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月儿我的月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瞎了眼啊”
凌景珹也走到我面前,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这个向来高傲的侯府公子,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声音哽咽:
“妹妹对不起是哥哥混蛋你打我吧,骂我吧,只要你能消气”
他们一个个痛哭流涕,追悔莫及,说着要如何补偿我,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们,心中毫无波澜。
补偿?晚了。
我轻轻推开沈氏,扶起了凌景珹,脸上的悲戚之色尽数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、属于地狱厉鬼的森然与冷漠。
“你们想补偿的人,已经不在了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,却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他们三人身上,让他们瞬间僵住。
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凌远道颤声问道。
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:“意思就是,你们的亲生女儿,侯府真正的嫡女凌秋月,确实已经死了。”
“你们冤枉她偷人那天,一顿乱棍打完,她本来还剩一口气的。”
“但是凌霜华去找了她,说让她这个侯府的污点自行了断。”
“她悲愤交加,怨气冲天,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,魂飞魄散、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也在所不惜,行了禁术,将我一个在地狱里待了几百年的厉鬼,召了上来。”
“我叫红鸢。我来此的目的,只有一个,就是替她完成遗愿,向害死她的人复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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