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我。
“因为我想离你近一点。”
“哪怕只是每天能看到你,就够了。”
他说他愿意当牛做马,愿意做任何事。
甚至,他愿意当小。
只要我肯把他留在身边。
我听着他卑微的告白,心里没有动容,只觉得可笑。
我拿起桌上的简历,走到他面前。
当着他的面,将简历撕得粉碎。
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下,像一场迟来的雪。
我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,一字一句地开口。
“段景余,我的公司,不需要你这样的人。”
“请你以后,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说完,我按下了内线电话。
“保安,把这位先生请出去。”
段景余没有反抗,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里,有痛苦,有悔恨,还有绝望。
他被保安“请”出办公室。
门关上的那一刻,我听见了他的声音,很轻,像在自言自语。
“音音,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我闭上眼,揉了揉太阳穴,只觉得疲惫。
处理完这件事,我准备下班。
我的首席设计师,敲门走了进来。
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,才华横溢,阳光开朗。
他手里拿着两张票,脸上带着羞涩的笑。
他走到我办公桌前,把票放在上面。
“余总,这是新上映的文艺片,我听说您喜欢。”
“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荣幸,能约您一起看?”
我和林舟一起走出公司大门。
他比我小几岁,身上有种未经世事的少年气。
笑起来的时候,眼睛亮亮的,像落满了星星。
晚风吹过,带着初夏夜晚独有的温热。
我们并肩走在cbd流光溢彩的街道上。
他有些紧张,走路的姿势都带着几分僵硬。
我看着他拘谨的样子,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放轻松点,我不会吃了你。”
他挠了挠头,脸颊泛起一丝红晕。
“余总,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。”
电影是一部很小众的欧洲文艺片,节奏缓慢。
影厅里人很少,安静得只剩下对白声。
我看得投入,身边的林舟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
他几次侧过头看我,目光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烁。
电影散场时,天空下起了小雨。
雨丝细密,很快在地面上积起一层薄薄的水。
林舟撑开一把伞,很自然地将我护在伞下。
我们靠得很近,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。
雨夜的城市,霓虹灯被水汽晕染开,显得格外朦胧。
林舟把我送到公寓楼下。
他站在门口,伞沿滴着水,却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我看着他。
“还有事?”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。
“余总,我喜欢你。”
他的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,眼神里是少年人特有的执拗。
“我知道我可能配不上您。”
“但我会努力,努力成为能和您并肩站在一起的人。”
我看着这张年轻又真诚的脸,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曾几何时,也有一个人这样,用炙热的眼神看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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