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母亲,您十六年前说的话,难道全都忘了吗。
原来温顺文弱是错,木讷无趣也是错。
我这些年来装作的温婉,全无了意义。
指尖抚过腰间空荡荡的绦带,那里本该系着掌家令。
如今倒好,连最末席的坐垫,都透着浸骨的凉。
气氛变得凝重,掌事嬷嬷连忙叫舞姬登场活跃气氛,可跌跌撞撞跑来的士兵却打破了这份平静。
“报告陛下!突厥卷土重来,已连破三城!”
皇帝扶在龙椅上的手背青筋暴起,方才还含笑的眼角瞬间绷紧。
“突厥多少兵马?”
士兵哆哆嗦嗦地回答:“陛下,十万铁骑!”
“多多少?”户部尚书手抖得拿不住酒杯。
而方才还在受赏江瑾,此刻脸色煞白。
“末将请旨——”
她话音未落,我已起身越过席面,干脆利落地跪在大殿中间。
“民女江清如,请旨出征。”
我跪请出征的话音刚落,大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宁静。
父亲猛地起身:“胡闹!你当边关是闺阁绣房?这大殿之上,还容不得你放肆!”
茶盏被他袖风带倒,茶水撒了一地。
“清如,你莫要逞强。”母亲充满疑虑地看着我。
“还是让你妹妹去吧。”
“瑾儿尚且学过武,你连枪杆都未必提得动。”
江瑾抱臂而立,以为我是想抢风头:“姐姐还是回去绣花吧,也省的闹出笑话来。”
我顽固地摇摇头:“既然我站出来,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击退突厥。”
席间顿时漾开窃笑,安国公嫡女唇角带笑:“江小姐莫不是话本看多了?以为退敌就是动动嘴皮子功夫?”
“她怕不是觉得风头都被他姐姐抢去了,想要抢回来。”
“真是有些自不量力,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上阵杀敌呢?”
兄长江楚昀忽的从席间跪下:“陛下请恕罪!臣的妹妹只是一时醉酒,才不小心口出狂言,望陛下治臣管教不严之罪!”
我不看江楚昀而是看向龙座上那位。
“恳请陛下,给民女一个机会。”
一向沉默的三皇子萧玉珩罕见地插了嘴:“既如此,江小姐不如给我们展示一下武艺?。”
江瑾抢在我之前开口,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:“三皇子所言正合我意,就让我来和你比试比试,看你有没有实力上阵杀敌。”
“好啊。”我挑眉看向自信满满的江瑾。
“就比三殿下刚夸过的百步穿杨。”
母亲突然冲过来扬起手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她顿了又顿,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。
我知道在御前闹事极不体面。
但这是我的最好时机。
出乎我的意料,爽朗的笑声从头顶传来:“这江家不愧是将军府,两位女儿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。”
“那就依江小姐所言比试箭术,谁获胜,谁就前去击退匈奴。”
我朝着陛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。
“谢陛下——”
御前太监展开明黄卷轴:“比试三局,一局射定靶,二局射铜钱,三局射烛火。八十步立射,中者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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