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航航……他班主任说了他两句,他就把人推倒了。」母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「然后呢?」
父亲闭上眼,喉结滚动:「那位老师怀孕八个月……一尸两命。」
我脑子里「轰」的一声,整个人晃了晃,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
「所以……你们想让我怎么帮?」
母亲死死攥住我的手臂:
「阿泽,你替他把罪名担下来,好不好?」
「我们打听过了,这种情况最轻也是要进少管所的,你弟弟的躁郁症很严重,进那里面他会死的!」
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!」
「大学那边爸妈晚点帮你办退学手续,你放心,爸妈倾家荡产也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,一定争取把你捞出来。」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腿脚发软:「那我呢?我拼了命才考上理想的大学,我就可以被毁掉了吗?!」
「你怎么会这么想?」母亲露出受伤的表情。
「你弟弟生病了!你是哥哥,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?那个大学不上也罢,爸妈养你一辈子就是了!」
「这件事过去之后,对你的人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!」
我望着她,红着眼,几乎大吼出声:「这个忙,我帮不了!」
陆明航顿时嚎啕大哭。父亲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。
我被这一下打倒在地。
耳朵里一阵湿热,伸手一摸,满手鲜血。
见我开始反抗,陆明航眼珠一转,哭喊着就要跳楼:
「哥哥都不管我了,我不活了!反正这辈子也完了!」
父母以为他躁郁症发作了,吓了一跳,连忙紧紧抱住他发誓:
「航航别怕,爸爸妈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!爸妈给你解决!」
我呆滞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哄劝陆明航的模样,喃喃开口:
「我们家是只要zisha就可以为所欲为吗?那我也zisha呢,你们会怎么办?」
回答我的是横空飞来的水杯和爸爸不耐烦的吼声:
「你弟弟是病人!你和他比什么?!」
「他之所以得这病,还不是因为我们以前把重心全都放在了你身上,忽略了他!」
水杯在我头上炸开,液体混着血淌下,我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期望终于破灭。
他们把我反锁在房间里,收走了我的手机。
门外传来他们哄劝陆明航的声音。
我头痛欲裂,伸手所及都是鲜血。
头上的,耳朵上的,糊了满脸。
我强忍着剧痛敲门求救,声音很快被陆明航的哭闹盖过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门缝外的灯光渐渐熄灭,一切归于寂静,意识消散在黑暗里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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