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喝汤,厉母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,而核心主题只有一个——夸夏小玉。
“砚川啊,你这回能闯过来,多亏了小玉!”
厉母语气斩钉截铁,“你是不知道,你昏迷这些天,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在张罗!”
厉父在一旁用力点头补充。
“是啊,连欢乐做手术那四百五十块钱,都是小玉拿出来的。我跟你娘算了,这估计就是她当年的彩礼和嫁妆钱,她眼都没眨一下就全寄回来了,说给妹妹救命要紧!”
厉砚川心里一紧,忙问:“欢乐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好着呢!”厉母脸上放出光来,“咱们钱带得够,来得又及时,正巧碰上那位老教授,第二天就给做了手术。说是以后身子骨可能弱些,但没大碍了,能平平安安长大!”
厉砚川这才松了口气。但“四百五十块”这个数字,让他心里打了个突。
彩礼和嫁妆?不可能的,之前家底都掏空了。
联想到她最近的早出晚归,以及昏迷中隐约听到的“从村里收鸡去黑市”之类的话,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。
厉母的话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。
“我想去给欢乐买点吃的,只能去黑市。结果碰上联防队查,我拼命跑,眼看就要被逮住
哎哟,小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,一把拽着我就飞跑!
我看她手里还拎着两只鸡,说是专门给你准备补身体的。
她知道我们来了,硬是安排我们住招待所,还变着法儿地让我们喝鸡汤,说我们垮了,这个家就真完了。
她自己呢,天天出去给人做帮工,给欢乐挣医药费”
厉砚川想起在家里见过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,想必就是她之前“投机倒把”的痕迹。
他本能地想劝她别干了,太危险,万一遇到黑吃黑而且,那所谓的“帮工”,八成也是掩饰。
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家里人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,他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?
一种混杂着愧疚、心疼和无力感的堵塞感,沉沉地压在他心口。
“她为了这个家,人都累瘦了一大圈。”
厉父叹息着,看向儿子的目光无比郑重。
“砚川,以前爹娘对她或许有些看法,是我们不对。小玉这孩子,是真心实意跟你过日子的,重情重义,你得好好待她。”
厉母更是直接拉住儿子的手,红着眼圈说。
“是啊,砚川,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人家爱答不理了。这么好的媳妇,你得珍惜!
她听说你醒了,高兴得都慌了神,刚才回家的时候,我看她手都是抖的!”
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,将夏小玉的形象塑造得无比光辉。
厉砚川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浓重,他迎着父母殷切的目光,重重地点头,许下承诺:
“爹,娘,你们放心。”
“我以后,一定会好好待小玉。”
“绝不辜负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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