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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（第1页）
7
我以为那场声势浩大的审判，会是我和顾言之间最后的交集。
我错了。
起初，我只是在新闻的犄角旮旯里看到他的消息。
顾家动用了所有关系，想把事情压下去，却被更多闻风而动的媒体挖出陈年旧事，最终落得个满盘皆输。
我以为他会就此消失在人海。
直到一个月后，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，我的门铃被执着地按响。
我从猫眼里看出去，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。
是顾言。
他浑身湿透，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丧家之犬。
曾经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，昂贵的衬衫皱巴巴地沾满泥水，那双曾执握手术刀，冷静得近乎冷酷的手，此刻正死死地扒着我的门框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。
他脸上再没有了半分往日的清冷孤傲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悔恨与绝望。
“晚晚……”
他一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。
“你开开门……让我看看你……求你了……”
我没有动，只是隔着一扇门，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晚晚，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他见我没反应，开始用额头一下一下地撞着门，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。
“我不该信苏清月的话，我不该不接你的电话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，只要你原谅我……”
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，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“你弟弟的日记我看了，我对不起你们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，颠三倒四地重复着那些迟来的歉意。
那些话，若是放在几个月前，或许还能在我心里激起一丝涟漪。
但现在，我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我终于打开了门。
他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，踉跄着就想向我靠近。
我后退一步，眼神冰冷如刀。
“顾言。”
我平静地开口。
“你的忏悔，对我来说，一文不值，它救不回我弟弟的命，也抹不掉我所承受的痛苦。”
“你之所以痛苦，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，伤害了我们。”
“而是因为你失去了你引以为傲的一切，你的悔恨，不过是为你自己而流，别用它来脏了我的耳朵。”
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，化为死灰。
“收起你这副可怜的样子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我说完，当着他的面，“砰”的一声，关上了门。
世界安静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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