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起了妈妈好几次在校门口等我,被爸爸发现后那歇斯底里的争吵和对我更严密的看管。
我明白了。
妈妈不是不爱我,而是她曾经同样被困在爸爸制造的泥沼里。
既然已经挣脱,就不想再被扯进来。
甚至波及她现在的平静生活。
我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,直到尝到血腥味,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。
“哦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,
“没关系,妈妈。我就是随便说说的。你们好好玩吧,我不打扰了。”
不等妈妈再说什么,我飞快地挂断了电话,并直接关了机。
初冬的风吹得我浑身冰凉,却让我的脑子异常清醒。
我想起小时候学骑自行车,摔倒了,膝盖磕破流血。
我哭着说自己不想学了,爸爸却说:“谁学骑车不摔跤?不要学你妈妈,遇到一点困难就打退堂鼓!”
然后指责我平衡感太差,一点都不像他。
初中时,我羡慕同学有合脚的球鞋。
从记事起,我就一直穿爸爸从亲戚家收来的旧鞋子,从没去店里试穿过新鞋。
在我上初中时,我第一次提出想买双鞋子。
爸爸当时正在批改作业,头都没抬,直接驳回:“买什么鞋子?我不认为把时间花在衣着的攀比上是明智的选择。你又不是没鞋穿,旧鞋还不磨脚。而且,”
他终于抬起头,挑剔地打量了一下我的脸,
“你长得跟个劳改犯似的,别人都被你的脸吓到了,谁会注意你的脚?”
“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,怎么越长越丑。”
我被说得抬不起头。
刚刚捡起来的自尊心就被爸爸击得粉碎。
身边的人都说三分像爸爸,七分像妈妈。
见过妈妈的人都说妈妈是个美人,为什么爸爸总说我丑?
我不明白,既然爸爸不喜欢妈妈,为什么要娶她?
既然看不上妈妈,为什么总是窥视妈妈的生活,拿我和弟弟做比较?
高一课间,我看到前排几个男生围在一起看一本漫画,笑得前仰后合。
我好奇地凑过去,挨着他们看了一会儿,一时入了迷。
结果,被爸爸逮了个正着。
爸爸当场没收了小说,通知了那几位男生的家长,说他们高中这么关键的阶段还有心思看闲书,高考堪忧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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