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
我彻底昏迷前,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:
我爸的叫骂、杨怡艺的哭喊、霍云停焦急的声音:
“小叔!她怎么样?”
还有霍曜冰冷的呵斥:“滚开!这笔账我慢慢跟你们算!”
再醒来时,鼻尖是消毒水的气味。
我躺在病床上,一睁眼就撞进霍曜通红的眼眶里。
他紧握着我的手,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。
“孩子!我的孩子怎么样了?”
我猛地惊醒,想坐起来。
霍曜轻轻按住我,声音沙哑却清晰:“别怕,孩子保住了。”
他深深地看着我,重复道:
“我们的孩子,没事。”
我愣住了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……我们的?”
“是。”
记忆的碎片猛地涌回脑海。
那晚,我接到霍云停电话,说他在会所喝醉了,让我去接他。
我赶到包厢时,里面一片狼藉。
只有霍曜独自靠在沙发上,领带松散,眼神迷离。
看到我进来,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,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间:
“为什么……要跟他在一起……”
他醉得厉害,沉重的身躯压下来。
我挣扎不开,被他灼热的气息包围,在黑暗中发生了关系。
第二天我醒来时,身边已经空了。
只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,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,笔迹凌厉:
“我会负责。联系我。”
我当时又羞又慌,抓起字条落荒而逃。
我怔怔地看着他:“是……是那晚吗?”
“是。”
他目光沉沉,抓起我的手,虔诚地亲吻我的指尖,“玥玥,你真的不记得我了?”
我仔细看着他的脸。
刀削般锋利的眉骨,高挺的鼻梁,还有那双紧抿时显得薄情,此刻却温柔含笑的唇。
我茫然地摇摇头。
他轻叹一声,将我的指尖含入口中,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。
细微的刺痛让我指尖一颤。
“小没良心的。”
霍曜苦笑一声,目光飘向远方,开始用低沉的嗓音讲述:
“我是霍老爷子的私生子。12岁前,我住在城西的孤儿院,经常跑出来,在河边发呆。”
“那时总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从隔壁村偷偷跑来。她每次都用小手帕包着热乎乎的烤红薯,或是几个包子,塞给我。”
“我被打得浑身是伤时,是她用溪水帮我擦洗伤口,对我说‘哥哥别哭,等我长大了嫁给你,就没人敢欺负你了’。”
我震惊地看着他,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。
那个总是沉默挨饿的瘦弱少年,竟是眼前这个权势滔天的霍家当家人,霍曜!
“是你……”
我声音发颤,“那个小哥哥……是你?”
霍曜珍惜地将我搂进怀里,下巴轻轻抵在我发顶。
“小骗子,”
他声音带着心疼的哽咽,“让我找了这么多年,伤心了这么多年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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