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帝登基的第三日,一道前所未有的圣旨,昭告天下。
“兹有沈氏女清清,于国有功,于社稷有恩,智计无双,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。特封为‘护国长公主’,赐封地江南,享亲王仪仗,建公主府,其财税、官吏任免,皆由公主自决。见君不拜,入朝不趋,赞拜不名。钦此。”
这道圣旨一出,满朝哗然。
这意味着,我拥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,不受皇权节制的独立王国。
我成了大周朝开国以来,权力最大的女人。
萧景在御书房里,亲自将象征着封地所有权的鱼符交到我手上。
“清清,这是我能给你的,最大的自由。”他看着我,目光温和而坚定,“江南富庶,天高海阔,在那里,没有人可以再束缚你。”
我接过鱼符,入手冰凉,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。
“多谢陛下。”我真心实意地行了一礼。
他想要的,是做一个流芳百世的明君。
而我想要的,是永不被掌控的命运。
我们是最好的盟友,也只会是盟友。
我离开京城那日,萧景亲率百官,十里相送。
我的车驾路过清平殿的废墟时,我撩开了车帘。
废墟之中,搭着一个简陋的茅草屋。
一个衣衫褴褛、形容枯槁的男人,正跪在地上,一遍遍地擦拭着一块墓碑。
墓碑上,没有字。
那是我命人立的。
他听到动静,缓缓抬起头,看到了车驾中的我。
那一瞬间,他浑浊的眼睛里,爆发出骇人的光亮,是狂喜,是悔恨,是疯狂的占有欲。
“清清!清清!”
他嘶吼着,疯了般地冲过来,却被看守的侍卫死死拦住。
“清清,你回来!回来我身边!我把江山给你,我什么都给你!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”
他哭喊着,挣扎着,像一条被抛弃的狗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我什么都没说,缓缓放下了车帘。
车轮滚滚,将他的嘶吼和哭喊,远远地抛在了身后。
萧循,你错了。
你错在,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你的江山。
从我踏出火海的那一刻起,我想要的,就只有你的悔不当初,你的求而不得,你的生不如死。
如今,你都得到了。
而我,要去过我的人生了。
马车驶向江南,那里有我为自己打造的王国。
鬼影在我身侧,低声汇报。
“主子,江南的织造局已经按您的图纸,开始改良织机,产量可提升三倍。”
“您资助的女子学堂,已经开学了,第一批招收了一百名女学生。”
“您下令修建的慈幼局和养老堂,也已经破土动工。”
我听着,唇边的笑意,终于带上了一丝暖意。
我曾以为,爱是我的全部。
后来我才发现,当我不为男人而活,我能拥有的,是整个世界。
车窗外,阳光明媚,春风和煦。
江南的春天,应该很美吧。
从此以后,我沈清清,不属于任何男人,不属于任何宫殿。
我只属于我自己,属于这片海阔天空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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